两个人在阿肆的护送(押解)下,终于来到了百里家。
百里煌早知道初之心要来,早早的就在茶室等候了。
“对不起,百里爷爷,我来向你请罪了!”
初之心和盛祁被阿肆推了进去。
进到茶室的时候,初之心才发现百里乘风也在,正坐在百里煌的左手边,替百里煌焚香倒茶。
不同于以前的热情亲昵,百里乘风全程低头忙活着,看也没看初之心一眼,彷佛两个人不认识。
“向我请罪?”
百里煌端起百里乘风倒好的茶,只是一阵冷笑,轻抿了一口道:“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,况且……你最应该请罪的人不是我。”
百里乘风焚香的动作停顿了下,但还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回应,只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出神,有种脱离于现实的游离感。
这样的百里乘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,是初之心没有见过的模样,她觉得有点难过和自责。
全怪她啊,把一个那么没心没肺,阳光明媚的傻白甜大少给整抑郁了,真的是罪过。
“我知道。”
初之心小心看了一眼冷漠的百里乘风,“我辜负了真心,我该吞一万根针。”
“是么?”
百里煌挑挑眉,“那就去吧!”
“百里爷爷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初之心紧了紧手指,朝百里煌确认道。
“不是来请罪的吗,那就拿出点诚意。”
百里煌不动声色道:“我这个人,还是挺温和的,吞一万根针太残忍了,你能吞下一根,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。”
“使不得啊!”
盛祁在旁边观摩了半天,听到百里煌要逼初之心吞针,瞬间有点坐不住了,“这件事情,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,我二嫂说到底,她是个受害者。”
“你又是谁?”
百里煌不屑的看向盛祁,凛冽的眼神,彷佛能把人杀死。
“我?”
盛祁颇有些不爽,心想自己没存在感到这种地步吗,专门跑来认罪的,结果人家压根儿连他是谁都不知道,不禁咬紧牙根,自我介绍道:“我叫盛祁,盛大集团二把……不对,盛大集团的N把手吧,盛明辉的儿子。”
“谁?”
百里煌听了半天,也没听到什么关键信息,他甚至连盛明辉是谁都不知道。
没办法,盛祁只能气呼呼道:“盛霆烨的堂弟。”
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
百里煌一听到盛霆烨三个字,什么关系都理清楚了,眼底的嘲讽更甚了,冷笑道:“那小子这么怂吗,还需要你个堂弟来打头阵?”
“不,我来,真是认罪的。”
盛祁清了清嗓子,又回到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“订婚典礼那天,是我脑袋抽风,把我二嫂迷晕了带走的,跟我二嫂没有关系,你们要怪就怪我,要吞针也让我吞就好了。”
“盛祁!”
初之心瞪了盛祁一眼,“我的事情,不用你扛,我也不会感激你。”
“我可没帮你扛,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,你那天确实是我弄晕带走的,并非你本意啊!”
盛祁转头,和初之心认真争执起来。
总体来说,他对初之心是有愧疚的,尤其是亲眼看到女人躺在床上,生生用铁丝把自己手腕的筋络割破,只为了逃走,他内心的冲击还是很大的。
盛祁意识到,他差点亲手毁掉这个女人,从她的身体,到她的灵魂,他摧毁得彻彻底底。
那一刻,他就不想再争了,不如放手成全。
不管初之心最终和谁在一起,他只要她幸福安稳就行了。
对他来说,她还活着,他有事没事能在她面前嘴贱几句,被她揍一顿什么的,已经是他最大的心愿了。
所以,想来想去,他必须站出来,还原那天事实的真相,让她从这件事的泥潭中脱身。
至少,他不能让她被百里家伤害!
“是不是我本意,我都做出了伤害百里家的事情,接受惩罚是应该的。”
初之心闭上眼睛,鼓足勇气朝百里煌道:“那就恳请百里爷爷拿出针,我吞下便是。”
“你有病吧?”
盛祁简直无法理解初之心,当场就爆了粗口,“你以为你吞一根针就没事吗,戳破你肠道怎么办,人家随口一句的玩笑,你还当真了,你以为你猫妖啊,有九条命,够你这么造?”
一想到这女人,才从医院出院,马上又搞这一出,简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,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,他那个恨其不争啊!
“我的事,不用你管,你认的是你的罪,我认的是我的罪,我们互不相干,互不相欠!”
初之心似乎心意已决,根本没想着蒙混过去。
她之所以选择来北城,就做好了自毁的准备。
至于为什么还要让盛祁一起,说到底……是不希望百里家和盛家因为这个误会而大打出手。
再说得直白点,是不希望百里乘风和盛霆烨开战。
两个人开战,无论伤的是谁,她都会很难过的。
这种时候,就需要盛祁来说出真相,或者……给双方一个台阶,都不要再继续交恶下去了。
“小初,你这个孩子,我还是挺喜欢的。”
百里煌摇晃着手中的茶杯,眼角带着笑意,但很快露出凶狠之光,“可是,你不能把我的喜欢当放肆的资本,你一而再,再而三的戏耍,是觉得我们百里家好欺负,我这个老头子好欺负,还是我这傻孙子好欺负?”
“都没有。”
初之心摇摇头,继续小心看了百里乘风一眼,男人的波澜不惊,更增加了她的内疚。
她了解百里乘风,这个家伙从来装不住事儿,心里敞亮明朗得好像太阳,若不是被她伤太深了,怎么可能有这么低沉的模样。
所以,该死啊,她真的该死啊!
想来想去,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抵消她内心的那种愧疚,干脆大手一挥,催促道:“啥也别说了,直接上针吧,一根我吞,十根我吞,一百根我也吞,吞到你们消气为止!”